核心提示:转眼我到沈阳已有三个月了,每天跟着师傅和师兄弟们去工地干活。这期间还是刨木方、打眼,现在又增加了一项新的工作,就是搬运材料。师傅承包了工地,一般都派三个师兄去干活,为了不让师兄们耽误工作,一些搬材料上楼的工作,基本都是我来做。不管是一楼还是六楼,所有的细木工板、木方、石膏板、饰面板、五金油漆等,都是...
转眼我到沈阳已有三个月了,每天跟着师傅和师兄弟们去工地干活。这期间还是刨木方、打眼,现在又增加了一项新的工作,就是搬运材料。师傅承包了工地,一般都派三个师兄去干活,为了不让师兄们耽误工作,一些搬材料上楼的工作,基本都是我来做。不管是一楼还是六楼,所有的细木工板、木方、石膏板、饰面板、五金油漆等,都是我搬运上楼的。一般来说,师傅提前一天买材料,上午把材料送到工地的单元门口,师傅就带着我去搬运,有时候材料很多,细木工板就有四五十张,从一楼搬到五楼、六楼,我年纪还小,每次只能搬运一块细木工板,刚开始的时候搬上两块,手就被细木工板的边缘割得生疼,手腕子也酸得不能动,后来,师傅给我买了一付手套,这样搬运时就会好一些,一户装修的材料,我一个人一层一层地搬运,有时候材料多一些,搬到晚上六七点还没搬完,但是材料又不能放在楼下,我必须要在休息以前将它们全部搬上去。所以就只好加班地干。
第二天,师傅和我一起到工地,这时师傅就把我的行李也带到工地上,要求我晚上就在工地睡觉。师傅和我一起把屋里的水平线都用墨斗弹好,然后师傅就叫我先打眼,将吊顶所有的眼、包门窗套所有的眼都先打好,以便师兄们过来时就可以直接干活。打完眼以后,我就将所有的木方刨得很平整、干净地放在一边,码好。等我将这些粗活都干好,师兄们在上一户也干得差不多了,就上我们工地干活,这时,师傅会安排我和一个师兄裁切细木工板,将细木工板按照规格都裁好放在一边,然后我又替师兄们裁切饰面板,师兄们只要干技术活就行,这些不需要什么技术的活,几乎就是我的专利。裁切饰面板时,师傅要求我一定要经过合理的搭配,不许浪费一丝毫的材料。这些活干完了,师傅的下一个工地又接下来了,于是我又是先锋,去工地搬运材料,刨木方、裁木板、饰面板、石膏板等。
九月份时,师傅又回了一趟家,在家住了约十天,师傅回来时,捎回了我妈的口信,要我听师傅的话,不要到处乱跑,不要跟师傅顶嘴(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和师傅顶过嘴,师傅在我头上钉下去,在我腿上踢下去的时候,我都没有和师傅顶嘴)。师傅同时还带了一个徒弟,这样,加上我们前期五个徒弟,师傅一共就收了六个徒弟了。
师傅对徒弟们有严格的分工,小金一直是包窗套,小张一直是包门套,大马一直是负责制作柜子,无论哪一家都是这样。我则一直是干些粗活,师傅后来带的这个徒弟叫小姜,其实小姜比我还大上两岁,他原来在南方一个砖瓦厂做小工,因为没有手艺,做小工挣不到钱,所以,他父母就把他送来学木匠。小姜来的时候,师傅的工程也正越做越多,所以,小姜和我两个经常一起搬运材料,因为这时是旺季,师傅一个月能接五六个工地,所以我们就一直充当搬运工。
小张一看来了新师弟,对我就好一些了,他把管理的对象又转到小姜身上,和我说话也渐渐多起来。小张学木匠有两年了,开始做的工作和我一样,直到有些师兄出师,出去自己干了,小张才有机会在上面的师兄带领下,开始学做门套,从今年春天开始,小张就一直做门套,渐渐地小张的手艺越来越好,做门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,平均一个门套也就一个工多一点就完成了,那时包门套用的都是木方,而且工艺比较复杂,门套口的造型也多,一般的木匠师傅包一个门套差不多要一个半工还多,但小张一个工多一些就完成了,比如六个门套,小张干上八天就能很轻松地完成。小张私下里跟我说,师傅只让他干一种活,学不到别的手艺,比如做窗套,一般是大包,下面是包暖气,上面包窗套,这个活都是小金在做,而且也不会制作柜子,上回师傅有一个朋友接了一个工程,人手不够,从师傅这里借几个徒弟,小张就被师傅派过去了,但那个人让小张包窗套,小张就不会,打柜子也不会,最后只好让小张去吊顶了。小张说,明年过年以后,一定要和师傅说不再包门套了,必须学着去干别的活,不然手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学会呢!
刚到十一月份,沈阳就下了一场大雪,气温低到零下十几度,有时可能达到零下二十度,新小区这时还没有供上暖气,我们睡在工地上,一床小薄被盖在身上,感觉象没盖被子似的。新工地什么也没有,晚上我们就将细木工板平放在工地上,然后将一床被子垫半床盖半床,就睡在细木工板上。气温很低,晚上冻得我根本睡不好,后来和小姜一起,他一床被子垫在底上,我的一床被子盖在上面,两个人睡在一起相互取暖。过了几天,我就开咳嗽,第二天喉咙里被浓痰堵得喘不过气来,又发烧,浑身无力。师傅让我和小姜去大东区一个工地去搬运材料,那个房主家的房子很大,150多平方,做的项目也很多,用的都是细木工板,房子是在五楼,我和小姜下午两点才到工地去搬运材料,一直搬到六点多,还有十多张细木工板和三十多张石膏板,忽然下起了雪,第一场雪才下了三天,由于下得很厚白天气温又低,雪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融化,第二场雪又来了,这一场雪下得比上一场还大,雪花大片大片地飘落,我和小张一看,不行,得先搬石膏板,要不石膏板被雪花一湿,就要坏掉,我们忙着去搬运石膏板,石膏板很大,一米二宽三米长度,上下楼梯很费劲,等我们把上一张搬上楼去,下来看时下一张石膏板就被雪花给打湿了,等到都将石膏板搬上楼,我们已经累得浑身无力,再出来看地上那些细木工板,第一张已经被雪给湿透了。
第二天,师傅到工地看到那些已经被打湿的石膏板都已经有点变坏时,把我和小姜狠狠地骂了一顿。当师傅看到一张细木工板的边有些潮湿,将我和小姜每个人都踢了一脚。“你们把这张细木工板淋湿了,为什么还要放到中间藏起来,这里有暖气,为什么不把它放在上面,暖气晚上一烤,板子不就干了吗?”
其实这是小姜的主意,他怕师傅发现板子淋湿了,要打骂我们,就说把板子放到中间去,师傅不容易发现。结果还是被师傅发现了,将我们每个人踢了一脚。由于已经咳嗽,昨天又干了一下午的力气活,早晨我感觉头晕眼花,好象还烧得很厉害,师傅这一脚将我踢得当时就坐在地上,不停地咳嗽,站也站不起来。师傅见我坐在地上不起来,以为我和他顶撞,又踢了我一脚,“你怎么了,还敢赖在地上不起来!收你们这样的徒弟,我倒了几辈子老霉了!”我慢慢站起来,“师傅,不是,我感冒了,浑身没力气!”
师傅见我的脸色确实不好看,又不停地咳嗽,知道我是确实感冒了,于是就说,那你怎么不早说,今天先回平房里休息一天,我那包里有点感冒药,你先吃点,明天再来干活。
第二天,我好了一些,就又去了大东的工地。晚上,我和小姜在楼下发现了一些白色的泡沫塑料板,于是我们捡了一些到楼上,将这些泡沫塑料板拼凑在一起,铺在身子底下,然后盖上被子,哎呀,当晚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暖和。泡沫塑料板不怎么透气,所以垫在身子底下,感觉是如此暖和。睡在这样的床上,我和小姜都感觉很幸福,从来没有过的幸福!